皇位非我不可吗 第149节

作品:《皇位非我不可吗

    近日宫中已经有些风言风语,皇帝竟完全没有限制的意思。
    “苏大人。”有臣子找到太傅那里,“当今后宫空悬,您看要不要劝谏一下?”
    苏太傅冷笑:“李大人育有一女,听闻颇有才名,或能得陛下青睐。”
    李大人嘴角一抽,他疯了吗送女儿入宫,陛下不能生又不是什么秘密。
    找不到带头的,这位李大人只得退一步作考虑。
    不然上书劝陛下自宗室过继皇嗣?
    念头刚一出来,他自己先掐灭了,上一个就是过继皇子们太早,到了一定岁数自动清零了。
    待个十……二十年后再说也不迟。
    李大人扶正官帽,保守起见,三十年吧。
    ·
    偏殿。
    主殿正重新装潢,容倦特意命人重新造龙床,预计下月就能搬进去。
    新的龙床设计由他亲自操刀,侧边安装有专门放置东西的长柜,整体造型也没那么古板,床头雕刻的不是龙,而是小恐龙。
    下床走两步,还有一个躺椅。
    总之,完全适合懒人。
    容倦听着宫人汇报完进程,“不急,让工匠不必忙着赶工期。”
    精益求精,何况他其实还挺喜欢偏殿。
    窗外花朵常开,其中有花枝一度快伸到窗边,杏花疏影中,一道身影正在靠近。
    容倦先看到了那腰间的一尾红,悄悄趴去窗边,乘人不备动如脱兔,将腰间的玉佩连同平安符一起勾住。
    当然,他那自以为脱兔的速度,落在站着的人眼中,慢悠悠地仿佛是一只刚睡醒的蜗牛。
    谢晏昼冷峻的眉眼不禁多出几分笑意。
    隔着一片花影,他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容倦这才满意松开手:“请进。”
    谢晏昼干脆翻窗进来。
    门离这边不过十来米,侍卫目不斜视,当然他们也斜不了,从刚刚起,眼角就直抽抽。
    在宫里当差果然不容易。
    谢晏昼登陆后,闻见了殿内淡淡的香味,人工添加的熏香更加甜腻,还有一部分来自花茶。
    “我亲手煮的。”
    围炉煮茶陶冶情操,是容倦慢生活里的一种情趣。
    双方举杯以茶代酒轻碰,谢晏昼将一杯都喝完,随后道:“赵靖渊说你伶仃在驿站,度日如年。”
    提及悲惨往事,容倦叹道:“智者十虑,必有一失。”
    十次动脑子,总有一次失误,倘若再窝个两天,他都准备去山里摘榆钱打发时间了。
    谢晏昼放下杯盏笑道:“结果很好。”
    如今朝堂上下俨然是一派新气象。
    容倦闻言精神也好了不少。
    京官数量庞大,他为此特别制定了三部曲计划:先裁员,同步换血,奠定可以进一步放权的基础,再赋予关键官员单独的表决权,最后将权力稀释到百分之一!
    自己就解放了!!
    【小容,偶尔百分之一的股权也能达到百分百的控制权。】
    容倦油盐不进:通通都是胡说。
    二人品茶赏花,下午的时光在祥和中流淌。
    终于可以悠闲度日,彼此间相伴时,有一种难言的惬意和轻松。
    直到花香中掺了些一点点的鸟语,容倦一边为麻雀顺毛,一边提议说:“晚上出去游湖吧,正好我在驿站的时候,学会了一项新技能。”
    眼下是泛舟湖上的好时节,通常寒食节前后,坊间会十分热闹,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难得看他有玩心,谢晏昼自是不会扫兴拒绝。
    正要开口,头顶迎来一阵螺旋式的旋风。
    谢晏昼闭了闭眼,看着在容倦手上乖巧的麻雀,再看看自己头顶乱停,还满口外语的金刚鹦鹉,不由想起某个午夜时分,它飞到自己和容倦床头鸟叫。
    新仇旧恨下,谢晏昼平静开口道:“天高任鸟游,傍晚时,我们可带着这只鹦鹉,让它也出去透透风。”
    向往自由的鸟儿,应该学会展翅逃离。
    容倦并未看出其背后的险恶用心,欣然同意。
    -
    桃红柳绿,没了日光,夜间植物的颜色如同褪了一半,气味却更浓烈。
    船桨搅碎月影,一路鹦鹉寸步不离。
    金刚鹦鹉似乎还怕自己飞丢了,借着谢晏昼的宽肩做驻点,出宫后基本没怎么起飞过。
    谢晏昼不由皱眉,这只鹦鹉着实聪明得近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补药喝多了。
    归根到底,是他自作孽。
    一人一鸟在相对静止中博弈,容倦对此丝毫不知,正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呼吸宫墙外不一样的空气。
    观赏的功夫,一艘装饰十分华丽富贵的游船停靠。
    这是容倦早早命人包下的画舫,他看向谢晏昼:“我去做些准备,你原地做套眼保健操,数八个八拍,再进去。”
    说完,容倦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回过身,带着鹦鹉一并进去了。
    反正对鹦鹉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strong哥鸟头耀武扬威朝谢晏昼方向甩了一下。
    “……”
    远处守着船的护卫佯装看不到那边的‘一家三口’,注意力放在天上和水下,自己给自己做保密工作。
    当然也有敢光明正大看的,顾问和宋智知下朝后,在容倦授意下,提前过来准备了一些材料。
    此刻,顾问闭了闭眼。前段时间,他发现师兄们擅长的各不相同,而今天这位,富有浪漫情怀,性格和其他人性格截然相反。
    所以并不是三兄弟,而是四兄弟吗?!
    “师弟。”见他面色不对劲,宋智知问:“可是哪里有纰漏?”
    “没有。”顾问皮笑肉不笑,当初就该打破砂锅问到底。
    “陛下让你们准备了什么?”两人说话的功夫,背后忽然投来一片阴影,赵靖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宋二。”
    顾问闻言面色微变。
    宋智知反应了一下后,也十分诧异,居然还有人能认出自己的身份排位。
    赵靖渊对此不以为意。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智知教育顾问:“师弟,你该反省一下了。”
    顾问:“……”
    他确实该改改只关注可利用之人的习惯。
    须臾,顾问开口道:“陛下交代的事情,我等不好随意泄露。”
    赵靖渊只道:“可和烟火相关?”
    顾问摇头。
    赵靖渊遂不再多问。
    画舫放烟火易走水,火光中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一飞冲天的画面,能省则省。
    又过一会儿,步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顾大人,督办差我来问问,陛下可让你们准备了什么机关算尽?”
    当了一辈子文化人的顾问,一番琢磨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扶额摇头。
    “那就好。”步三欣慰。
    听说民间有各种新奇助兴的玩意,陛下又一向奇思妙想,可不好纵欲伤身。
    “顾大人。”新的声音出现了。
    顾问眉心一动,三顾茅庐也不是这个顾法,而且为什么这些人不去喊师兄,全来骚扰自己?
    礐渊子随手拿出绘稿:“此为新的计时器,可命人制作普行。”
    顾问神情立刻变得严肃,然而还不等他细问,礐渊子已然拿出纸笔:“陛下今日是左脚先进船还是右脚先进?何时来此?”
    “罢了,时辰上你也给不出准确数字,小道欲研制出一款更加精妙的仪器,好能更准确计时。”
    现在这个还是差了些。
    “……”
    ·
    岸边一番热闹,船头,谢晏昼还在学着容倦日常的样子,心无旁骛做着眼保健操。
    待到时间差不多,他如约迈步走进。
    时下流行两件事,画舫赏曲和烟火,容倦曾在曲艺上赢下宋明知,谢晏昼走动间余光瞄到了鼓,理所当然认为对方口中的新技能,是指驾驭了一款新的乐器。
    然而片刻后,确有乐声响起,却不是容倦在弹奏。
    他四下环顾,企图寻找声源,真正看到奏乐人前,船上的灯先灭了三分之一。
    光源霎时集中在一处。
    系统躲在暗处,咚地一下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