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我反应极大的样子取悦了，手指游离在我的唇角，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复仇者r的声音低了下去，沙哑的语调泄在我的耳朵里。
    “我昨天说的话，你记住了吗，bella？”
    “哪句？”
    “你那些可怕的'被抓包'假设吗？”
    我闷闷地说：“记住了，太鬼畜了。”
    复仇者r：“。”
    他沉默了两秒后，纠正了纠正我的想法：“是关于'那一枪'的。”
    我抿了抿唇，缓慢地点了一下头，示意被我记得这件事情。
    复仇者r黑色的眸子紧锁着我，道：“你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
    我视线划过他漂亮的皮囊，从他白皙的皮肤落在高挺的鼻尖，最后划到深邃的眼眸中。
    “我现在一直在看你。”
    我认真地说。
    复仇者r顿了顿，声音在此刻竟然变得像85年时那样的缓慢，语调也变换地更为平整。
    “你昨晚不是确定了我的'存在'么，我还活着。”
    “我活着，你也不需要沉浸在'杀死我'的阴影中。”复仇者r握住了我的手，凉薄的唇落在了我的手指尖上。
    “我会消失，但你和'r'的联系，永远不会消失。”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拧开了我心底某个一直紧绷的盒子。
    心中的愧疚感依然存在，但似乎不再那么沉重得令人窒息了。
    就连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也不复之前那样的紧张。
    我望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不管那个世界的r，总会用自己的办法，自己的方式来开解我。我虽然成长了很多，可每次在他面前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对此感到烦躁，总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小女孩'的形象。现在再听他这样安抚的话语，某种倔强的思维也开始慢慢转化，变成了心安理得或者说……依赖的感觉。
    我握住了复仇者r的领带，把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鼻尖窜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但我的心跳却一直在膨胀，情绪也开始到泛滥。
    “……嗯，我知道了，卷卷。”我闷闷地说着，带着些许的鼻音。
    复仇者r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微微收紧了胳膊。
    半响后，他松开了我，并率先直起了身子。
    “那么，我该走了。”
    “走？”
    我迷茫地看着他。
    “伽卡菲斯来了消息。”
    门口传来另一个声音。
    熟悉的感觉让我有些发凉，昨日被撞穿的记忆浮现，我头皮开始发麻。
    这种莫名的场景让我感觉到窒息，我侧目看向门口，看到87r……不对，不是87，或许是97，也或许是十年后的里包恩。
    此刻他靠在门框上，礼帽下的眼神平静如常，仿佛对刚才的一幕没有任何感觉。
    “下楼吧， bella 。”十年后里包恩说着。
    复仇者r嗤笑一声，似乎对他的突然来访很不满。但他也没再说什么其它的事情，而是看了我一眼后，率先起身。
    在我迷茫的眼神下，他背对着我摆了一下手，和门口的里包恩擦肩而过。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里包恩。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我坐起身子，从床上下来，看着他的时候也有点不知所措。
    里包恩一步步走近我，“你在紧张什么， bella ？”
    “……”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正自从四人夹心、婚礼选择以及昨晚上的二人转后，我现在看到这些r都有种微妙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复仇者r昨晚上说的那句'偷情'带来了可怕的效应……
    此刻除了87年的卷卷，我面对他们的时候居然都带有一种古怪的情绪。
    唔！
    我明明之前'谁都可以'的啊！ ！
    我怀疑我被r们做局了，但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里包恩安静地把对方的表情变化收尾眼底，慢条斯理地开口了：“看来，你现在真的长大了，bella。”
    说完这句话后，里包恩又兀自哼笑了一声。
    “虽然选择的对象让人……”
    他收住了话语，啧了一声，又接话道： “但至少，你变得独立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
    他这话……
    “什么意思？……”
    我迷茫的问了起来。
    “以前的你，会犹豫、逃避，或者天真什么也分不清，只顾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里包恩说：“现在，你学会了权衡，也学会了面对糟糕的选项时坦然做出决定。这算是一种进步，bella。”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就认出他是谁了。
    十年战的里包恩。
    虽然关于'肯定'和'鼓励'的话， r们其实没少对我说。但此刻，他竟然在为我主动从四个r里做出选择，而感到欣慰……
    这种情况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但换个角度，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在十年战的世界里，里包恩在看到复仇者r时，就算计好了一切。为了让我和阿纲成长，在战斗里压迫我和阿纲对同位体的他使用攻击。
    做了那么多，甚至快把我和阿纲要搞疯了，只是为了鞭策我们成长。
    这种高维度的思想和他本身的性格，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我鼓起勇气，再次问了起来，“十年战的时候，在我对你告白时你拒绝我，也是因为觉得我不够成熟吗？为什么要对我双标？”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问题太突兀，也有些太尴尬了。
    现在的气氛好像不适合说这件事情，毕竟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万一把里包恩折腾恼怒了，他待会儿又要搞一些手段对付我了。
    里包恩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用一句'chaos'轻松带过时，他开口了。
    “ bella ，那个时候的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脑袋里闪过了很多自己的r们在一起的画面。
    其实记忆是会逐渐退却的，情绪也会慢慢消失的。
    想起以前的事情，有一些细节已经模糊了，具体的情绪也变得微弱。可就算是这样，我会记得当时的状态。
    我是在哭？还是在笑？亦或者是愤怒？
    状态是不会骗人的。
    我对他告白的时候，满脑子想的就是忘不了、想在一起，那种密密麻麻无法用语言阐述的状态，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却被他出口打断了。
    “你看到的我，只是强大、绅士、温柔、负责和所有事情都能做到的我。”
    “这些特点刚好贴合了你少女时期的幻想。因为有我，你会觉得很多事情能够解决。”里包恩抬手，用指节蹭过我的发际，把我的头发夹到我的耳后。
    “但你的心是空的，你连具体想要什么都无法确定，说出来的'喜欢'，也带着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虚浮。”
    里包恩顿了顿，又说：“而我，我和你年龄的代沟、时空的代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所以他才会说，慢慢长大就好。
    “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要你看到的一面。”
    里包恩平静道：“我并不是那么温柔又贴心的男人。”
    我反驳：“没有的事！我根本不会介意！”
    “那么关于爱这方面呢，”里包恩说：“尤尼年龄比你小很多，但当初她对于爱的理解，在你之上。”
    “她会选择伽马，是因为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只是怀揣着对我的幻想和渴望，在凭借本能接近我。”
    “所以，拒绝你，是对我们两个人最负责任的处理方式。”
    我仰头看着他。
    里包恩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冷静，唇角也带着一贯的下撇弧度。在他的眉梢之间，凝着一团可怕的压抑，被凝望时，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要被看穿了。
    我没有躲避他的视线，而是再次坚定地看着他。
    里包恩的鼻子形状很流畅，混血的模样配合他每次鼻哼的嗤笑，总会给人一种冷漠又高傲的感觉。实际上，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并不是这种性格。
    85年的reborn如他所说，永远是绅士和克制的。
    在我面前很少做出不太对劲儿的行为，也很少会把自己可怕的一面露出来。
    后来我慢慢知道，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外皮包装的。
    对外的性格、对朋友的性格，以及自己真实的性格，都有些许的不同。
    我是如此，reborn也是如此。
    所以reborn才会说：看着他。
    所以里包恩现在才会说，拒绝我的理由。
    不仅是我思想不熟，也不仅是年龄和时空的差距，还有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