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久没有见到林素纯本人之前，她在他眼里只是一段段恰好可以暂存虚拟欲望的色情影像。
    入夜的卧室，昏暗蓄积，唯有路久的手机屏幕是亮的，他正在看点开的第一个有关LL的录像。
    手掌间的电子屏幕上，肤色比常人白皙的女孩LL只露出下半张脸，倚靠在不知名某某的怀里，身上寸丝未挂。
    她胸前袒露的一对圆白的奶子，像路久从小就钟爱的那款奶油蛋糕。绵密奶油间鼓胀出来的嫩红奶头，是蛋糕上妆点的熟透樱桃。
    带着诱人的甜蜜，被明明白白地摆在标好价格的玻璃展柜里，让路过的顾客一览无余，为之驻足。
    会有人将她买下，所以画面中那对奶子很快就被一双肤色更深的大手托拢了起来。托着两团绵软，粗糙的五指毫不客气地向中间合拢，奶油一般的乳肉汹涌地挤满整个手掌，又在指间溢出。
    奶油蛋糕理所应当地被弄坏了，但下一秒却又因为手部松散的动作，恢复成了原本挺立的样子，让刚刚的一切成了一场甜蜜的假象。
    揉捏着落在自己掌中的丰腴奶肉，这样来回几次，那带着倒刺的指头忽然夹住了一直被冷落的圆鼓鼓的乳晕。
    白腻的胸脯起伏着，视频中也终于传来了一点点声音。女孩露出的嘴唇微启，没忍住哼喘出声，软声软气的，像是被困住，无法逃脱的兔子。
    只听一声低沉的轻笑，那带着戏弄的指头并未收敛，继而团捻着其中的奶头。颜色鲜嫩的两粒在两节指腹忽重忽轻地刺激下，变得愈发红润，似乎马上就要流出甜美的汁水，为玩弄她和凝视她的人解渴。
    近在咫尺，但触不可及。路久咬了咬因为干燥而起皮的下唇，手指上滑，暂时退出了app。
    拿着有些发烫的手机，他从床上坐起，去厨房里倒了杯冰水，然后一口气全部喝下。冷冰接触血液，寂静的室内隐约有什么被浇灭的噼啪声音，他却又从中嗅到了奶油蛋糕的香气，软腻的甜。
    喜欢的食物本身也是一种欲望的载体，而现在这个载体成了女孩LL。变得更加燥热的路久没有再回房间，他随意坐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解锁手机，继续点群里的视频。
    再次亮起的手机屏幕，仿佛一条召唤路久的特殊通道，让他由此进入了一个又一个充满肉体和性爱的【LL】世界。
    不同色彩的光源和画质下，女孩LL清纯漂亮的模样像是被电波蒙上了一层面纱，总是在不稳定地切换，迷幻而又失真。
    所以更受人关注的变成了她那具总会占据整个屏幕的身躯，白嫩柔软，带着一点肉感，仿佛天生就适合性爱，可以任意摆出各种姿势，接受不同男孩肆意地操干。
    她还拥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红红的嘴唇和总是湿润的小逼，不过这些在男生看来，都是能够乖乖盛放他们精液的器具。
    多孔的手机镜头下，被操到高潮的她偶尔会眼神迷蒙地看向镜头后面的人，好似一面能映射色欲的透亮镜子，同时与许多藏在黑暗里的人，坦率地对望。
    路久就是其中一个，但他想要的并不只是对望。
    把群里的视频翻了个遍后，路久又急不可耐地切回了微信，想要看看自己方才的好友申请有没有通过。
    心里渴望的那个模糊的样子，终于拨开重重迷雾，显露在自己的眼前。对自己的性欲向来宽容的他，恨不得立马把这个非常合自己眼缘的女孩带到自己的床上，一解无法自己发泄的欲火。
    如路久所想，他发的好友申请通过了，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尽管LL发过来的消息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但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
    在和LL约好五一假期见面的第二天，回班参加班会的路久顺便去找他哥辛恒。辛恒没在，他却意外地在他哥的班里看到了LL的本体。听他们班同学说，她叫林素纯。
    与色情影像里的LL完全不同，穿着校服的林素纯，安静地窝在窗边的位置，正低头写着什么。柔顺的长发梳成低低的马尾，白净乖巧的模样，仿佛一团藏起来的云朵，并不引人注意。
    路久看着，有那么一点晃神，随即又对她愈发的好奇。他想，真有意思，一个给钱就可以随便操逼录视频的骚货，在平时却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乖乖女模样。
    认定她是个婊子，所以路久才会在第一次约她时，那样饶有兴趣地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拽入现实中的男生宿舍，随意地玩弄。
    他恶童一般，随心所欲地将寄放的污秽欲望实体化，全都发泄在她真实的身躯上，自认为借此剥掉了她那故作清纯的外皮。
    谁成想，在后来的慢慢接触中，他却发现，彼时自己剥掉的其实是LL的样子。那在他看来所谓的伪装，才是林素纯真正的底色。
    假期前的商场里没多少人，有一些和他们一样提前放学的学生，叁个两个男生女生，走在一起，还有好几对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情侣，牵着手经过。
    看着林素纯在很认真挑选保温杯，站在一旁等她的路久像只无聊的大狗，他又不想玩手机浪费时间，所以轻轻问道：“林素纯，可以牵手吗？”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在问，你可以陪我玩会吗？微微分神的林素纯没有看路久，她依然低着头，在选保温杯的款式，软声拒绝狗狗：“不可以…牵手的话，我就没办法好好选杯子了。”
    “那好吧。”有点失落的路久挠挠脸，垂头凑过去和林素纯一起研究。鼻间能够嗅到她头发上甜甜的味道，他又因此离她近一些，想着这样看起来就不太像只有叁分熟的朋友了。
    选好保温杯后，林素纯拿着去收银台结账。高大的路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出来玩从不让女生付钱的他，习惯性地举起付款码，但被她抬手按住了。
    林素纯一边自己扫码付钱，一边同路久说：“这是要送小米的生日礼物。”
    听着林素纯这样说，也认识小米的路久没有再坚持什么，他挺贴心地伸手拿过已经用礼物袋打包好的保温杯，帮林素纯提着。
    在精品店买完礼物后，两个人准备上楼找个餐厅吃晚餐。
    路久属于饭桶型人格，完全不挑食，吃什么都行，所以他很主动地让出了选择权。林素纯想了想，决定去自己上初中时经常去的那间餐厅。
    林母不喜欢做饭也不怎么在家，但她经常会给林素纯许多零用钱，让她自己出去吃。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商场，离林素纯初中的学校很近，是她的首选。在上初中那叁年里，每天放学以后，她都会一个人到这边吃完饭，再独自回家去。
    那时，口袋还鼓鼓的富裕小女孩几乎把这里开过的餐厅都吃了个遍，她还很认真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心里给它们排了名次。
    林素纯准备带路久去的这间餐厅，是她心里的第一名。因为它开的时间最长，主打的菜式也是她喜欢的家常菜，味道非常不错，完全不会踩雷。
    决定好了目的地，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迎面碰到了一个林素纯认识的人。是她初叁最后一年的同桌，一个高度近视的男生，外号眼镜。
    大概是许久未见，话痨的眼镜很是欣喜，拉着林素纯聊了许多近况。直到他身边的朋友提醒他，电影快开场了，他才恋恋不舍地与林素纯道别离开。
    眼镜离开后，林素纯望向站在她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路久。也不知道他这是又怎么了，一整个仿佛丧家狗一般，表情有点生气又有点幽怨，看起来很难哄的样子。
    林素纯一向知难而退，她装作看不懂，碰了碰路久垂在身侧的那只空着的手，语气轻快地开启新话题：“路久，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路久瞥了一眼林素纯的动作，顺势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没有让她再次逃脱。他微微低下头，低声质问比他矮一些的女孩：“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叫你林林？”
    刚刚那个人平平无奇的长相不足以让路久记住，但他却很在意那人对林素纯的称呼。
    林素纯有点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路久解释这个，她轻声说：“他是我初中同桌。叫我林林是因为在班里大家都这么叫…”
    一个人叫她林林，这显得很亲昵，一班人叫她林林，这就成外号了。自省几秒后，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的路久尴尬地笑了笑说：“哈哈，你们班同学关系真好…”
    林素纯倒是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是挺好的…
    他们初中是划片入学，身边的同学们大都住在同一片区域，很普通的家庭，差不多的生活水平，彼此之间并没有很大的阶级差距。再加上初中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就算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林素纯，也能很安静地融入进去。
    想问的都问完了，路久也不松手，趁机占便宜的他依旧牵着林素纯的手继续乘扶梯上楼吃饭。
    穿着校服的两个人牵着手，一高一矮，站在徐徐前进，只有他们的扶梯上。商场里闲逛的外人搭眼看过去，只会觉得这是一对早恋的高中生情侣，从学校偷跑出来玩。
    掌心贴合，十指紧扣。跌入一片干燥温热掌心的感觉让林素纯有点不适应，她悄悄缩了缩手，想从那只大掌中挣开，结果却引得对方将手扣得更紧了。
    暗暗不开心的林素纯歪头看身旁的路久，对方弯着一双圆亮的眼睛，笑得一脸无赖，细看身后隐约有快乐的尾巴在摇。
    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脾气的林素纯决定放任此狗。她放松了有些僵住的五指，软软地任由路久牵着自己的手，一起等待着被上升的梯级，送到扶梯的终点。
    全然沉浸在牵手游戏中的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他们都认识的人，一边时不时闲聊几句，一边从扶梯旁的玻璃护栏拐弯过来。
    待到路久一脸笑意地拉着林素纯从上楼扶梯走出来时，刚好遇上正要从隔壁扶梯下去的辛恒和许昭昭。
    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场狭路相逢，正在扶梯口悄然发生。
    此时周围没有什么人来乘扶梯，恰好给这四位高中生留出了一方小小天地。一边是肩并肩站着，一边是手牵手微靠，彼此交织的目光，说不清楚其中的暧昧关系。
    收起轻快的神情，林素纯平静的与一脸冷漠的辛恒对视。总在扮乖的她忽然感觉有点累了，所以这次她没有再躲闪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们谁都没有做第一个打破僵局的人。时间凝固在他们其中，全世界似乎只剩下身后那段扶梯没有受影响，它一直在动，被驱动着不断上升下降的梯级，像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