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作品:《心机是什么

    木棉像是被某种饱含力量的东西重锤了一下心脏,他的瞳孔在一秒内急遽地收缩了一下。
    而后,他放松身体,眉眼渐渐舒展。
    涂抑的大胆终是掀毁了他心中的荒原,再为他重建起一片绿洲。那始终苍白荒芜的面庞上,活色破土而出。
    自此,万物生长。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前半段写得真的很难过。
    某些悲哀的教育,如果追溯源头,其实谁都没有错,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小说为图圆满让里面的父母立刻发生了改变,现实大多数却不如人意......但惟有一点是永恒的——爱自己。
    希望每一个人都能真正地爱着自己。
    第79章 极致
    木棉出院返校之后,拉下的课程已经堆成山,再加上社团工作,终日忙碌不休,结果就是再一次病倒。
    那天涂抑帮他整理完新一轮的社员考核成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重响,他冲进去一看,木棉已经倒在了地上。涂抑连忙抱起人,一路上魂飞魄散地把人送进医院,还好这一次只是气血不足导致的晕厥,不过医生再三叮嘱,说他免疫系统已经很糟糕,日常里要悉心养护才可以。
    木棉对此不以为然,挂完一瓶营养液之后就出院了,后来是涂抑一哭二闹三撒娇,才好不容易说服他请了两天的假,暂时把人稳在公寓里。
    只是木棉请假,他却要上课,因为这次考核他的成绩又掉到了中等,木棉要求他不准再无故缺课,严肃拒绝了他留在家照顾自己的打算。
    “学长学长,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头晕?有没有不舒服啊?”
    涂抑人在学校,一天能发几百条消息过来。
    木棉简短地回了两个字“挺好”,就扔远手机继续看书。
    手机埋在书堆里嗡嗡嗡直响,好不容易停了,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响了。
    这家伙......
    木棉愤而扣上书,哒哒哒踩着拖鞋走向大门——不仅逃课回来,竟然还把密码忘了吗......
    刷拉打开门,木棉板着面孔,正要数落几番,却不料门外站着的并非涂抑,而是姚清。
    “妈......”木棉仓皇地后退半步,“妈妈......”
    姚清对着他浅浅颔首,算是应了他的招呼,然后换鞋进屋,粗略地打量这间公寓。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的。”木棉在后面悄悄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站得笔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
    姚清进了餐厅,她手里提着个保温盒,将其放在了餐桌上。
    “过来。”她轻声招呼儿子,语气算得上温柔。
    她一边拧动保温盒一边对木棉道:“这是家里炖的汤,加了点黄芪和人参,可能有点苦,但你尽量多喝一点。”
    “我、我去拿碗。”
    “你坐下。”姚清用下巴点点椅子,“我去拿。”
    她拿了一套餐具出来,盛了半碗放到木棉面前,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儿子喝,而是说:“尝尝。”
    “恩......”木棉如坠云雾,恍恍惚惚开始喝汤,他现在根本尝不出这汤是苦是甜,满脑子只有母亲待他的温柔。
    姚清坐在他的对面,安静地看他喝汤,见他喝得差不多时开口说话:“昨天你进医院了......”她说得慢,好像也在认真地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表达不带责怪,“气血不足是吗?在学校里很累?”
    木棉紧张地抿了下嘴唇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落下的事情太多,做起来的时候就忘了休息。”
    “以后记得休息。”母亲没有责怪他让自己生了病,反而体贴地说,“不着急,慢慢来。”
    这还是头一回,母亲把他放在第一位,认真地关心了他一次。
    “恩......”木棉顿觉鼻尖酸楚,连忙埋头喝汤掩饰,把最后一点汤全部喝完。
    姚清欣慰地看着他:“你不讨厌这个味道就好了,之前还怕你嫌苦,剩下的晚上喝。”
    “好的。”
    姚清拧紧保温盒的盖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木棉起身送她。
    到了门边,临走之时,姚清又回头看着他:“以后把身体放在第一位,本来就瘦,之前又掉了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补得回来。还有——”
    她的目光中有些隐隐的期待:“如果你愿意的话,偶尔也可以回家住几天。”
    说完,似乎怕被拒绝,她打开门就走。
    “妈妈。”木棉在门边叫住她,“下周......下周周末,我回家一趟。”
    姚清回头,终于露出了笑。
    木棉经过一段时间的身心呵护之后,总算从大病中恢复,不再动不动就病倒。可他又开始面临一个新的难题——
    不知道是不是养病期间忍得太久,涂抑这家伙跟发了疯一样,每晚三次打底,这样连续磋磨了几天,突然一天清晨,木棉错过了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一觉睡到晌午,才让涂抑惊觉不能再这样放肆下去。
    他很认真地把木棉抱到沙发上,自己盘腿地面乖乖地仰望对方,开始一场关乎人生的谈话:“三次对学长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是吗?学长会不舒服?”
    木棉冷血无情道:“一次都不行。”
    涂抑思索地眨了下眼睛,保持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此刻的他看起来是有点沮丧的,卷发好像都没有往日张扬,没精打采地耸拉着,可这一次木棉铁了心不迁就,双臂无情无义地叠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