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闵在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余晏后,眼底迸发光芒:“小安,好久不见,你快救救爸。”
    余晏在书记员和席澍的安排下, 坐到了不锈钢椅正对面的办公桌上。
    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毕竟他不是成聿安,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些事。
    只是, 儿子换了人, 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余晏垂着眼,淡淡道:“爸, 他们说是你指使人把我丢到河里去的,对吗?”
    他声音不高, 姿态很松垮, 但透出来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倒性气势。
    成闵面上一凛,皱巴巴地说:“没有!儿子, 爸怎么会把你丢到河里去。你五岁的时候,小小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我和你妈才心软把你买回家,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书记员出声警告:“成闵,我们破例答应你见自己的儿子,不要嘴里再瞎扯了,我们既然会把你抓起来就是有充足的证据,你是挑好了人,收买人贩子把人拐走的。”
    成闵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抖,瑟瑟说:“同志,我能不能单独跟儿子说话。”
    “不能,能破例让你们见一面已经是违反规定了。”席澍抱臂,一锤定音。
    这还是成闵再三承诺,见到儿子之后就全部招供换来的待遇。
    他手脚都被固定住,无力地挣扎了下,哀声对着余晏:“儿子,看在爸妈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恩仇相抵,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起诉我,帮我照顾好你妈和明知,她们是无辜的。”
    余晏温润的面孔很少像现在一样狠厉。
    ——原身份的尸骨未寒,他说恩仇相抵?
    他打断成父的长篇大论:“为什么?我是问,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无辜的成聿安。
    余晏毫不掩饰化为利锥的目光,铺天盖地刺向成闵,连最后一丝喘息空间都掠夺走。
    沉浸生意场多年的成闵知道没有转圜余地了,他虚伪的笑化为不掩饰的恶意。
    “不为什么,我没杀你,是你自己找死,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成氏的威望都快超过我了。”
    然后他就紧闭双嘴,不愿意多透露一个字。
    多说多错。
    这场会面结束得很快,席澍虚护着余晏的肩膀出去,嘴压在他耳边说话。
    “他两项罪名坐实了够判个大几年,毕竟是杀人未遂,不过也能他吃个大教训了。”
    余晏双手插到外套口袋里,足足皱了数秒的眉,才叹了口气。
    “可惜了,希望上天能保佑成先生也跟我一样,在某个时空里活着吧。”
    他转头瞪了席澍一眼,“把你的手从我口袋里拿出去,还有不要凑那么近!”
    席澍不知不觉已经把人提溜到休息室里,这里面没有监控,他低头亲了余晏一下,又不知足,一口包裹住还在说话的唇珠。
    不想听。
    余晏的锁骨还有脖子至今还保留他昨晚上留下的罪状,今天被迫穿了高领针织衫。
    他想要躲开,刚有个偏头的动作,后脑勺就被席澍的手包裹住,指缝里夹着黑乌乌的发丝,他动作并不温柔,扯得余晏有点痛。
    仿佛整个人都被他掌控住,只能无力的扬起单薄的脖颈,这感觉让余晏脚趾都蜷缩起来。一面是不容反抗的手,一面是蜻蜓点水的吻,仿佛对待什么珍宝。
    他舌尖轻巧的钻进去,很柔和地巡梭一圈,就好像细密的网包裹住舌头,他一点都不着急,就跟狮子捕食猎物一样,逗着害羞的舌尖玩。
    余晏尝到了漱口水的味道,青柠味的。他大脑皮层每个细胞都炸开,手脚发软,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无底的漩涡卷到远方。
    最后一丝理智反应过来,这狗东西是早有预谋的,他特地用了漱口水!
    他觉得自己要跌倒在地,但是脑袋被很凶地按住,嘴上又是那么温和,余晏被折腾得神魂颠倒,脸上的冷意消退,从眼尾涨出红。
    席澍看着手底下逐渐迷离的眼神,重重喘了两口粗气,不知足地又要压下去。
    两个人已经沉在欢愉之中,失去了应有的敏锐度,没有听到这时休息室的门发出一声咔吱。
    金林很没心没肺地端着保温杯,偷偷进来躲会儿懒,然后看到了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当被席澍磨炼数年后,已经是一名派出所队长的金林对他手下的小喽啰们如是说:那是在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天,那天以后我的精神得到了升华,我的前程一眼望不到头。
    “咔呲——”保温杯砸到地上,发出刺耳声。
    金林眼睁睁看着自家刑侦大队长把受害人压在墙上,亲得昏天暗地。
    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原地消失。
    正要夺门就逃的时候,身后传来恶魔的低语:“金林,给我站住,把门锁好。”
    然后金林灰溜溜捡起他的战损保温杯,挤到角落里,缩成一团。
    三个人面面相觑。
    余晏脸上的红还没消下,能轻易感受到耳朵和面上烘来的热,他眼神都不多掀一个,低着头有条不紊地整理蹭乱的衣角。
    回家怎么把席澍揍到鼻青脸肿。
    他已经开始认真分析计划的可行性了。
    席澍自然地冷哼一声,自然到刚刚仿佛什么都没干:“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偷偷溜到休息室干什么,下次再被我抓到扣你绩效。”
    金林不敢说话,跟小媳妇一样乖乖应是,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被席队拖出去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