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这张符纸，可以自动吸取储存灵气，就算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很稀薄的灵气，日积月累总会积累到能使用的量，关键时刻可以以防万一。”
    “当然，黄纸能容纳的灵气很少，换成玉石刻上符文，再用朱砂点灵开光的话，能储存的灵气就更多。”
    “玉石质量越好，储存量越高。”
    钱锦云当场用黄纸画了一道符，展示后，朱红符文朝外，折迭成了一个手环的模样，戴在自己手腕上。
    “这张符纸，可以将上张符纸储存的灵气快速释放，形成一个高频率震动的灵气旋。”
    “使用后形状有些像电锯，因为形成的灵气旋可以随心意变化大小，只要好好控制，即使很少的灵气也能坚持很久。”
    “灵气旋高频率震动的原理类似于现代工业的震动刀和医用的超声波刀，非常锋利，这对于邪物来说是很大的杀器。”
    “符文效果产生的灵气旋是可以直接切割秽气，阴气，邪气，妖气的。”
    “像鬼打墙，可以直接用灵气旋直接切开聚集的阴气，恶灵使用障眼法迷惑你，你也可以随时对眼前人或景象来一下。”
    第二张符咒也是符文朝外地被钱锦云折迭起来，做成了一个小小的迭纸爱心，别在手环上。
    他转动手环，将手环和爱心调整到一个固定的位置后，左手一挥，手背上忽然出现一把几近透明的淡蓝锯刃，小小的，前端只超出食指一点点。
    “黄纸储蓄能力太差，所以灵气旋也很小。”
    钱锦云解释道。
    苏羽薇凑近仔细看：“我好像看不到它在震动欸。”
    “因为振动频率超过了人类视觉上限，所以看着就像静止的。”
    他翻转着手腕更方便苏羽薇观察：“而且这个术法最大的优点，是伤害不了人类，可以在同行中无阻碍地推广。”
    “听起来好棒，而且这个好像只要学会画符，就能发挥出百分百的效果吧？”
    “那当然，即使是普通人，使用起来就像拿着刀具防身一样，随心劈砍就行。”
    钱锦云收起灵气旋，将手环和爱心撤下，重新展开符纸。
    “苏医生感兴趣的话，就先从画符开始。”
    “要是找不到合适的玉料，可以委托我代购的。”
    “那麻烦钱先生教我了。”
    苏羽薇翻箱倒柜，找出一迭纸和上次画符没用完的朱砂：“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
    “沉岐，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苏羽薇坐在八角大桌前说完自己的提议，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沉岐。
    现在她才知道，两兄弟的宅子，以及这个存放器物的仓库都是用阵法与巢穴连接在一起的。
    沉岐摆弄着他的命盘，有些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命盘上面的转针一圈一圈地转动着，来来回回。
    “湘省总共十叁个地级市和一个自治州，弟弟之所以无法指出五通神所在的位置，是因为祂在神力的保护下，自身不会被弟弟发动的气运影响，自然无法被选中。”
    “所以，即便他随意指出了一个结果，那么这个结果也并不可信，就像一个普通人要从十四个选择中盲选，而选出的结果自身也不知道对错与否。”
    “反向选择也是这个道理，从那只逸散出的恶灵入手也没用，不管弟弟怎么选择，所有的指向都是平均的十四分之一，因为他根本无法察觉到五通神的危险的存在。”
    “但苏小姐的提议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思路。”
    沉岐看着趴在苏羽薇身边，听得认真的沉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那位钱先生说得对，瑞兽对危险的避祸本能是绝对的。”
    “首先那些活死人信徒能够大批量转移，也有很多是在外地就制成活死人，以便更好地转移进祭坛里。”
    “它们并不是邪教祭坛独有，但一定是祭坛中的数量最多的。”
    “如果弟弟吞下那只活死人，内部被它的邪气与秽气小范围的反噬，瑞兽的体质会本能地想要规避这种风险，介时，再让弟弟多次发动能力，湘省十四个地级市里，被选中次数最少的，就最有可能是五通神主脑的藏身之所。”
    “大哥？你……坑我？”
    沉麟唰地坐直了。
    那些东西对于沉岐这个天生的妖邪来说是美味，对自己来说就是……
    这太噩梦了。
    “不应该是选中次数最多的，才最有可能是藏身之所吗？”
    苏羽薇拉了拉身旁的沉麟，示意他先别打岔。
    “我之前说的，五通神自身不会被弟弟发动的气运影响。”
    “根据弟弟避祸的能力，其他十叁个选择被选中的概率会随着所在地区活死人数量的增多而增加，但五通神所在的地区，概率永远只有十四分之一，因为避祸，也是气运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能反向选择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
    沉麟插不上话，委屈地扯扯苏羽薇的袖口，苏羽薇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问：“不是说妖随意害人会被天道反噬的吗？沉麟这样吃掉它，不行的吧？而且那个活死人信徒也是无辜被牵累的人，要是事情解决后有办法将它复原……”
    “但被改造成不人不鬼的形态，这样活着会更痛苦，死了才是解脱，而且它的身体已经开始崩坏，即使事情解决后也来不及复原了。”
    苏羽薇抿抿唇，想起那信徒非人的模样，被说服了。
    “另外，虽然有些麻烦，但我能划出一个天道无法察觉的屏障，弟弟呆在里面吃下去就行了，这一点苏小姐不需要担心。”
    沉麟的脸苦兮兮的，苏羽薇迟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沉麟，你不愿意吗？不愿意我们再想想其他方法。”
    “没关系的，苏小姐，弟弟可以将肉体压缩成圆球，像药片一样吞下。”
    “而且弟弟体质比你想象的要更强悍，只是这一点点秽气，被反噬的程度也就相当于得一次肠胃炎吧。”
    好话歹话都让沉岐说了，沉麟满脸不愤：“受罪的是我，献宝的是你。”
    “姐姐。”
    他一把抱住苏羽薇的腰，那么大一个男人拱进体重只有自身一半的女生怀里，看着……怪不知廉耻的。
    沉岐端起手边的茶，盯着他的好弟弟轻啜了一口。
    “那姐姐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我。”
    “姐姐天天给那只小石龙子做饭，一天七顿不重样，还亲手喂她，姐姐之前养我时，我都没有这个待遇。”
    “我以前不知道你能吃人类的食物啊。”
    苏羽薇有些无奈，又觉得好笑。
    “那我继续给你做小点心好不好？”
    “好，姐姐，我还想吃上次肉松味的咸饼干，很香。”
    ***
    谢宥安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一沓厚厚的资料，他一边快速翻看，一边问桌对面带着银边眼镜，面容有些憔悴的张秦：“这些都是你和钱锦云一同在南城源县泠江江底的地下岩洞里拍摄到的画面？”
    “对，我百分百能确定，那是个邪教仪式场所。”
    “这个岩洞如此隐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长……”
    张秦疲惫地推推眼镜，障眼法能躲开人眼，却避不开安检仪器，所以他带着这只断手只能自驾到京市，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他开了叁十多个小时，来到京市后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提交上去的报告就被审判庭受理，让他来总部问话。
    据说谢宥安手上有一起京市人口失踪的大案子，也怀疑与邪教有牵扯，于是他暂时性地接管了他的报告，如果两件事有牵扯，那最好一起解决，如果没有，那总部会下派新的同行负责。
    张秦用极简略的话语将苏羽薇一家的诅咒，爷爷用神机卦卜算受到的反噬，为苏羽薇解决售后问题追击枉死鬼途中无意间发现邪教仪式场所的事情，以及苏羽薇提供她小叔加入邪教自焚身亡的消息说了一遍。
    “你根据现有证据的推测是，苏羽薇，是这个在地下秘密活动了十数年之久的邪教被害者之中，我们唯一能接触到的幸存者。”
    “是的，她现在已经被我的灵宠与钱锦云保护起来了。”
    “说实话，能够在现代社会秘密运行如此久而不被我们察觉，这个邪教或许已经发展成了庞然大物，请总部务必重视。”
    “我知道。”
    谢宥安颔首表示认同。
    “当年滇西的邪教自焚案件，我们已经重新开始调查了，毕竟当年，各式各样的传销与邪教风行，这件事情在警方调查后，只是当作普通的案件处理，审判庭并没有参与。”
    “现在看来，是当年审判庭的疏忽。”
    “这个案子，我会负责到底的，等到检验科出具那只断手研究报告，介时我会带上设备和人手同你返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