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念宗得到消息后,秋负雪思忖了许久,最终决定启程往朝暮,拿下那块宝玉。
    凭他如今的修为是当之无愧的仙门第一人,可正因为攀到了顶端,他已许久未曾有所突破了。
    或许至纯灵体需要些外力加持。
    魔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九方苍泽似乎很忙,他便没有去打扰,提溜着序挽就走了。
    到了朝暮城,两人走在大街上,序挽瞥见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宗主,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
    秋负雪的容貌十分显眼,如今他们这般不加遮掩,旁人定然是能猜出来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是为了那块宝玉而来。
    “就是要招摇。”秋负雪淡淡道:“他们知道是我来了,不想得罪千念宗,一会叫价的时候肯定会有所收敛。”
    序挽了然,看来这块玉石宗主是势在必得。
    按照惯例,拍卖阁要对各位买家的身份严格保密,入场后都会有专门的侍者接待。
    阁楼分为三层,买家都会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三面是墙,前面由层层叠叠的纱帐作为遮掩。
    倘若要叫价,须得敲响立在房间中央的铃钟。
    这场拍卖玉石是压轴出场的,前面有些不稀罕的小物件,秋负雪这边的铃钟一次也没有响过。
    直到那块宝玉通过幻象呈现到了他眼前。
    “序挽,无论谁叫价,你都紧跟着敲铃钟。”
    “包在我身上!”
    秋负雪来时便没有隐藏身份,此举更是等于直接亮了明牌,大约经过了四五个回合,其他买家差不多都知道那个房间里的人是他了。
    大多数仙门不想因为一块玉石得罪千念宗,序挽明显能感觉到竞争对手变少了。
    当价格到达十万块灵石的时候,他手已经敲麻了,“宗主,差不多了吧……怎么还有人敢加价!”
    秋负雪眸中闪过一丝冷厉,“铃钟是从对面传来的。”
    对面屋里的那伙人匆匆来迟,拍卖开始了许久才到场,前面的拍品看都不看,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玉石而来。
    虽然想过会遇到几个不怕死的,但没想到对面这样嚣张,如今全场只剩下了他们两家在互相叫价。
    其他人津津有味地看戏,想知道最后和千念宗那位的人才究竟是谁。
    他们互相加了三十个回合,出价高达百万灵石,已经远远超出了宝玉该有的价值。
    这分明就不是为了物品而竞拍了,是两家势力的竞争。
    “啪”的一声脆响,秋负雪手中攥着的茶杯出现了一道裂痕。
    序挽拿着棒槌手都敲麻了,也是怒不可遏,“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出去非把他们狠揍一顿!”
    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拍卖阁肯定哪边也不敢得罪,便搬出了他们压箱底的规矩,让双方买家共处一室面谈。
    兴许哪边知道了对方身份,不愿得罪,或者是仇家打个你死我活,但拍卖阁只管把货卖出去,剩下的个人仇怨便不想管了。
    侍者将他们领到了中间垂着一层纱帘的房间里,缓缓揭开了轻纱。
    “两位公子,请。”
    秋负雪一怔,微微瞪大了眸子,对方也是有些出乎意料,脸上划过了一丝惊讶。
    “东西我不要了,让给那位公子吧。”秋负雪十分大度道。
    序挽欲哭无泪,“白忙活一场……”
    见他让步这么痛快,侍者赶忙下去准备了,心中暗暗寻思那位究竟是哪门哪派,竟然能让千念宗礼让。
    出了拍卖阁,秋负雪手中把玩着得来的宝玉,轻弯唇角,“一分钱不用花,就得来了这样一块宝物。”
    九方苍泽跟在他身旁,浑身充满了疲惫,无奈扶额,“早知道那边是你,就不跟你抢了,仑灵手都敲麻了。”
    “那可不行!”秋负雪得意道:“自己买的哪有你送的珍贵?”
    另一边,序挽摊开双手放到仑灵面前,他皮肉白皙娇嫩,此刻染上了一层薄红。
    “呜……手心都红了!”
    “呵……我也是。”仑灵对前面那两口子今日的行为十分不满。
    他将序挽的双手拢进掌中,低头轻轻吹了几下,“吹吹就不红了!”
    序挽被他弄得手心发痒,咯咯笑出了声,“好不容易来朝暮城一趟,我们去玩玩吧。”
    仑灵揽着他的肩膀,隔绝了周身的人来人往,制造了一层非常安全的保护,“朝暮临海,带挽挽去海边玩?”
    “好!”
    秋负雪将身后二人的对话偷听了去,忽然记起那块百年还不见下落的糖糕。
    内心一阵酸涩,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悄悄握住了对方的一根手指。
    九方苍泽反手攥入掌心把玩着,指尖轻挠了一下,“阿雪在难过?”
    在他面前,秋负雪从不介意流露出自己的情绪,他点点头,“想吃糖糕。”
    九方苍泽没忘,但那时只是不愿让秋负雪难过找的说辞,却不想成为了一根扎在心头百年的刺。
    为了弥补遗憾,九方苍泽买了一大兜子糖糕,清空了点心铺子的库存。
    两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柔和的夕阳洒落。
    糖糕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吃,秋负雪吃了两块便觉得有些腻,索性将吃剩一半的塞进了九方苍泽嘴里。
    九方苍泽咂吧着唇边遗留的甜味,“太甜了,带回去给小煤球吃。”